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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伟杰(化名)的工厂中还有几万件没有卖出的衣服。他知道,如果想在全球的经济衰退中幸存下来,他必须找一些其他的方式。于是,他将车开到了街边,将衣服放在车的后面,向行人们一件一件地出售。
事实证明,很多其他的小型制造商也有同样的想法。
多年来,路边摊和流动小贩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城市容貌的一大阻碍,在当局一些人的眼中,这些小贩代表着无序和落后。
城管,他们的任务是赶走街上的小贩。有时候,一些较为严厉的手段常常会导致斗殴,一些小贩的商品因此被毁掉。
但就在前几个月,由于冠状病毒的流行,政府似乎改变了态度,当时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称赞四川省成都市“允许3.6万个街边小摊,创造了10万个就业岗位”。
不过,包括北京、上海和深圳在内的大城市仍存在相当大的阻力,当地政府表示,“街头小贩经济”不符合他们的计划。一些地方政府甚至表示要加强对街头小贩的监管。
但是李克强对街边小摊的大力支持,却让黄伟杰看到了希望。这位44岁的老板在广东省拥有一家经营困难的服装厂。
直到今年春天,那些在街头摆摊谋生的群体主要是低收入和失业的人。但随着疫情对出口订单和国内销售造成的沉重打击,数千万人面临着失业,就连像黄伟杰这样的小制造商也开始走上街头求生。
“我曾考虑永久关闭我的工厂,但李克强对‘街头小贩’的支持激励我开始了这种新的尝试。”
因此,黄伟杰开始去各处摆摊。
与那些失业的街头小贩相比,他开的是一辆白色的丰田车,后备箱里有一块防水布,车上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衣服。
他付了租金,在广州的一个街区摆摊,一周后又搬到了附近的佛山,然后又搬到了东莞和中山等其他城市。
但他承认,在广州、东莞和深圳等大城市的商业中心,开设街边小摊非常困难。小摊主要出现在城市或乡镇的交接区——周围有工业区和工厂。
黄伟杰经营他的工厂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,但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,曾经繁荣的生意几乎已经完全停滞,留给他的是大量未售出的服装库存。
黄伟杰说:“我有成千上万件衣服,都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储存的。”
他一开始试着在广州的批发市场和零售店卖东西,但没起到什么效果。在朋友的支持下,他开始尝试来到新的街边市场,看是否能帮助他减少库存,并带来稳定的现金流,使他的工厂在今年晚些时候能够恢复最低程度的运营。
黄伟杰的困境在中国并不罕见。大量形形色色的小型制造商——从鞋类、服装到电子产品,无论这些产品是出口还是在国内销售——都遭到冠状病毒流行的影响,面临着严重的资金短缺。
“每个人都期待出口的复苏,但我们现在才发现,这是一个梦想,因为我们看到全球的病例数量仍在继续攀升。”黄伟杰说。“与此同时,我无法支付继续运营工厂的费用,因为我的现金已经用光了。”
东莞一个制造企业协会的负责人梁璐(化名)指出,关于制造企业紧急抛售库存或干脆关闭的消息层出不穷。
她说:“上周,一家袜子工厂来找我们帮忙推销400万双未售出的袜子。本周,一家制鞋厂来了,他们有几万双鞋子,总价值1600万元。”“许多为出口而生产的商品都放在工厂的仓库里。”
7月15日,总部位于广州的利达鞋业宣布将关闭工厂,导致1200名员工失业。该公司表示,其出口业务受到疫情和中美贸易摩擦的严重损害。该公司在对员工的声明中表示,董事会已经用尽了增加订单和现金流的所有措施,但这些努力没有起到计划中效果,公司别无选择,只能关闭。
黄伟杰表示,广州几家批发市场中的人群和商家越来越少。它们曾是中国最大的物流中心,不断地向外发送订单,将货物运往全国和世界各地。
黄伟杰说:“这些服装批发市场的销售额已经下降,而且几乎没有外国买家。”
今年5月,黄伟杰试图在广州最繁忙的步行街上下九销售他的商品,但没有成功。他说:“从5月2日起,我以3500元一个月的租金租了一家空店铺。”他补充说,去年夏天,同样的店铺一个月的租金大约是6000元。
为了节省住宿费用,黄伟杰住在广东省中山市的一套小公寓里。
上下九有数百家商店,其中包括一家以传统欧洲和中国建筑混合为特色的购物中心。这里或许是观察广东消费支出状况的最佳地点。
在疫情之前,广东是全国4000多万农民工的另一个家乡,因此黄伟杰预计上下九将是一块很理想的销售地点。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他说:“我在上下九的店铺一个月收入不到4000元。”“这让我想到,广东外来务工人员的消费能力比以前差了很多,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因为工厂倒闭而离开了广东。”
黄伟杰说,该地区的商店都在进行你死我活的价格战,拼命想甩卖存货。他表示:“所有人都在降价和削减库存。”当一家店开始把一件夏装的价格降至40元时,下一家会降至35元,然后其他卖家会愿意卖到30元甚至20元。
“但即使在最激烈的价格战中,每家店铺的销售额仍然很低。”
过去的一个月里,黄伟杰花了350元在中山市小榄镇租了一套单间公寓,只有一张金属双层床。然后,他去找离他公寓20公里以外的一群街边小贩。
他说:“我有时感觉,我正在探索珠江三角洲地区的街边小摊地图。一般街边小摊销售比较好的地方,会有很多农民工工作和生活。”大多数街边摊档长3米,宽2米,月租在400到600元之间。在一些地方,一晚能挣500元,有的只能挣200元。这取决于附近还有多少工厂在运营。
“我打算在街上摆20个摊位,或者更多,并在这些地方雇佣一些人,这样我就能卖更多的东西。”
但不确定的前景困扰着黄伟杰。“过去两个月,我在街上摆摊,走访了许多工业区。几年前,工业区的工人们常常加班到午夜,现在的夜晚非常安静。”
小型制造企业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。
珠海联合国际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系副院长赵晓斌推测,由于未来几个月国内外需求疲软,中国的工厂仍将会继续关闭。
“这将持续到市场参与者的生产能力与市场需求达到平衡为止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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