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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回 江波高考喜得中 合家欢乐举杯庆 一九九七年的春节到了，二弟树德带着妻子素珍和女儿回家来过年。树德参过军，复员后转业在东北上班，由于离家远，每年只有春节时才回来一次。 过了年，这天没事树仁、树德在父亲屋里坐着说话，说话间，三弟树义也过来了，江波、江涛也在屋里，奶奶常年有病卧床，她躺在那儿，听着孩子们说话，爷爷在火炉旁烤着火。他们说东拐西地扯了一阵子后，树德问江波：“今年该高考了，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，到时候能不能考上”江波笑笑说：“我的学习一般，考上考不上，那就看运气吧”树德：“如果，你的成绩真的是一般，那就恐怕烤不上，如果真的考不上，恁爹恁娘可伤心吧，他们辛辛苦苦地供恁学到现在，却考不上？”他又问：“在班里能占第几名？”这次，江波认真地回答：“在班里能占个第二、三名”树德：“在班里能占个二、三名，还算行，看来，高考是有希望的”他把脸转向树仁，说：“哥，江波如能考上大学，你就给我写信说一声，我每年给赞助一千块钱”树仁：“如果，江波能考上，花钱可真是个大事，电视报道；今年教育体制要改革，以后，全是自费。谁知，江波不赶早也不赶晚，恰恰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”江波：“今年香港要回归，能赶在今年参加高考，也算有纪念意义”树仁：“啊，你有了纪念意义，可知我该多花多少钱啊”树德：“哥，这么多年来你攒了多少钱”树仁叹口气，说：“我在家种地，能挣多少钱？还要供他俩上学，没攒几个钱，恐怕连一年的大学学费也不够交”树德：“哥，不是我说你，你也太不中用，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俩钱，还没到花钱的时候你就发愁了，真不知你这么多年来是咋过的”树德不知种地人的苦楚，一句话说的树仁心里很不是滋味，心中的怒气往上一涌一涌的，他是个人穷志不穷的人，平生里最厌恶听有钱人奚落没钱人的话。他起身离座，愤然而去，当他走到门口时，猛然回过身来，冲着江波、江涛说道：“儿啊，只要你们能考得上，老子就能供得起，就是砸锅卖铁，也不能因为没钱而让你们半路辍学”江波、江涛也一声不吭地一前一后朝门外走去。素珍在辅导女儿学习，见此情景，便埋怨树德说话不好听，树德却不以为然，树义却说：“都是亲兄弟，没什么” 正月里，云霞去庙里许了愿，求神保佑江波今年能考上大学。 高考在一天一天地临近，模拟考试在一次一次地进行。高三的学生学习特别紧张，为了高考，他们在进行着最后的冲刺。除正式上课外，晚上、甚至中午，常有许多学生泡在教室复习功课。这天中午，江波正在教室学习，或听的对面高一学生宿舍楼里传来打骂声，而且很凶，听声音好像有江涛的，他的心唰地一下缩紧了，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教室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：“江涛，江涛”江涛听见哥哥的呼唤声中充满了急切和恐慌，急忙推开窗探出头来回应哥哥，他见哥哥在二楼的走廊上手扶着铁栏杆，一副焦急的样子，他立刻明白，哥哥误认为自己在与别人打架，心里一阵感动。他向哥哥摆了摆手，示意自己平安，因为，此时此地，不宜用语言回答。 哥哥对自己太好了，有着父亲般的呵护，母亲般的慈爱。自从他记事以来，哥哥就处处让着他，从未欺负过他，他也很尊重哥哥，哥俩的亲情很深厚。 这段时间农活不太忙，云霞跟树仁说：“我想去一中看看”树仁：“孩子半月回来一次，这才走了几天，就想啦？”云霞说：“呆瓜，我是想去看看俺俩孩儿的学校是个啥样”树仁：“看啥，一中是重点学校，能不好吗”云霞说：“既然好，那就更得去了，看看俺孩的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样儿”说去就去。夫妻二人来到一中校门口，被守门人拦住了，说；上课时间不许探视。 在第三节课下课后，守门人才放他们进去。他们进去后看着一栋栋教学楼、宿舍楼，不知该去那儿找儿子。恰巧，下课后江波出来方便，看见了他们，急忙迎了过来，问：“爹、娘你们怎么来了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母亲：“没什么事，愿意来看看你们的学校是个什么样子”江波：“啊，这有什么好看的，”母亲：“我愿意来看看，江涛：在那儿呢？”江波：“他可能在教室里呢”母亲：“下课了，他怎么不出来？”江波：“他在三楼上，没什么事，下课后一般不出来”云霞抬头往楼上看了看，见二楼、三楼的走廊上有许多学生趴在铁栏杆上往下看呢，她细看了一遍，却看不见江涛。便问：“怎么看不见江涛”江波：“他在教室里呢，我去叫他下来”母亲：“不要，还是我上去看吧，看看他的教室是个什么样子”江波领着母亲来到三楼东头的教室门口，云霞朝里看了看，里面有很多学生，有的在看书、有的在说话，也有的在玩。课桌排的很紧，中间座位的行道很窄，学生们坐在中间有点紧，挤的就象养鸡场鸡笼的鸡一样，做个动作很不方便。江涛坐在那儿正与同学门高谈阔论呢。江波喊了声：“江涛”他听见喊声，回头看见了母亲，便急忙出来，“娘，就你一个人来？”“你爹在楼下呢”说着话，母子三人往楼下走去，母亲问江涛：“你坐在那儿多窄卡，挤得慌吗？”江涛：“习惯啦，不觉得挤” 树仁等他们下来后，冲着俩儿子说：“恁娘是来看恁学校的，领着恁娘参观参观吧！”江涛说：“好哇，娘，我领着你去校园里看看”兄弟二人领着父母在校园里转了一圈，云霞觉得学校很好，不住地点头称赞，最后，来到操场上。他们站在操场上向东看，铁栅栏外是环城公路，路东是开发区。往西看是校区，一栋栋矗立的高楼，从楼隙间可遥遥望见聪明山。江波说：“以前，我想家的时候，就会来这儿看聪明山”母亲：“没出息，今年都二十岁了还想家呢”江波：“现在不想了，有江涛在这儿，一天三顿饭，都在一起吃”她又问江涛：“你想家吗？”江涛：“一般不想，遇着难事时就会想，再说，还有我哥在这儿呢”上课的铃声响了，母亲叮嘱他们几句后，兄弟二人便一溜小跑地上课去了。他们望着两个儿子的背影，心中不由得一阵骄傲。 一九九七年七月七日，全国高考开始了，考生们进入考场，开始挑战这一庄严时刻，考场上肃静的气氛里充满了紧张，监场老师在考场里来回巡视着，监督着每个考生，防止作弊。考生们聚精会神地填写着试卷。起初，江波还有点紧张，他反复地告诫自己；要沉着冷静。答卷开始后，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，不知不觉中便把紧张忘掉了。他的学习基础好，考试过程中还算顺利。 七月九日下午，考试结束后，江波领了试题答案，收拾行李，在校门外与几位要好的同学握手告别，然后，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在此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学校，便回家去了。 晚上，江波在灯下核对答案，进行估分，父母在旁耐心等候，当他抬起头后，父亲问他：“有多少分？”江波说：“估不准了，试卷上语文、物理两门的答案抄的不全”“那怎么办？”“不估了，等考分公布了，在去学校看吧。 电视播报了高考分数已公布的消息，第二天，江波便急忙去学校看分。在校园考分榜上，他看到自己名字后面的分数已超过了分数线，在班里数第二名。他生怕自己看错了，站在那儿看了好几遍，当他确信无疑后，万分的高兴，心里第一个念头，就是赶快把这个喜讯告诉父母。今天的成绩，是父母辛勤劳作、省吃俭用供出来的，父母十多年的付出，终于看到了回报。 回家的路上，蹬着车子，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，他心情舒畅，觉得今天的天、特别的高，特别的蓝，今天的路、特别的宽、特别的平，今天路上的行人，都特别的亲、特别的美。 江波回家后，把喜讯告诉了父母，爹娘听后，激动地眼眶里噙满了泪水，江涛拍着巴掌嚷道：“哥哥考上了，哥哥考上了”一家人喜成一团。 江波接到省城的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，全家人又是一阵欢喜，欣喜之余，树仁说应该庆贺一下。晚饭后，江涛去买了一瓶酒，云霞炒了一碗鸡蛋，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坐下，江涛把酒斟满，树仁端起一盅酒，说：“来”他示意大家都把酒盅端起来，说：“咱家历来没有喝过酒，今天破例喝酒，一来，庆贺江波考上大学，二来，也庆贺我和恁娘这么多年来用辛勤和汗水换来了成果，干”大家一饮而尽，江涛又把酒斟满，说：“为了庆贺哥哥考上大学，也为爹娘换来了成果，来，连干两杯”大家喝下后，江波站起身来，把酒斟满，说：“爹、娘你们把我们兄弟二人养活这么大，又供我们上学，不容易啊！虽然，我们现在还没有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能力，将来，我们一定会报答的”说着话，他把两盅酒分别送给父母，说：“爹、娘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”父母接过了这杯酒，面带微笑，相互对视了一下，一饮而尽，江涛也斟满了两盅酒分别送到父母手上，说：“爹、娘我哥说的话也是我要说的话，来，我也敬你们一杯”树仁、云霞又是一饮而尽。就这样，一来二去的，半瓶酒喝下去，全家人都已晕晕乎乎的快要醉了。 乘着酒兴，父子三人抛开辈分的拘束，就像兄弟仨一样大谈大论起来。云霞见他们又是争又是吵，论的很开心，不忍打搅他们，便去西屋烧开一壶水，提过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，然后，又坐在那儿看他们论侃。仨人从上学到将来找工作，从爱好到志向，从做人到处事，无不谈及。当谈得正在兴头上时，树仁忽然说：“小的们，老子今天给你们露一招气功绝技，让你们开开眼界，好不好？”“好”江波问：“什么气功绝技？”树仁：“我把内气运到手上，用手掌把一只茶杯给粘起来”江涛：“爹啊，这么多年来，怎么还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一招啊”树仁嘿嘿一笑：“你没听说过的多着呢，可以问你娘，我的招儿你娘全都知道”云霞在一旁只是笑。 树仁拿来一只茶杯，扳倒放在桌上，杯口朝着他，杯底却冲着江波兄弟二人。树仁站起身来，抖身运气，只见他把双手慢慢举至头顶，然后，双手虎口相对，掌心朝下，缓缓下按，当降至腹部时，他说好了。然后，便用左手握住右手的腕部，右手变掌，将掌心贴在茶杯上，但见他粘了几下都没粘起来，最后，他嘴里哼着长音，全身肌肉紧缩，象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，竟把茶杯给粘了起来，他让江波、江涛看了以后，又轻轻地把它放回原处，得意的说：“怎么样，长见识了吧”江波、江涛知道他爹这里边有鬼，但又没看出破绽来。江涛狡猾，他笑着说：“老爹这招儿真行，再来一次，让孩儿在长一次见识”树仁说：“再来十次也伤不着老子的真气内功”说着就又粘了一次，江波二人喊着：“高点、高点、再高点”树仁就把手往起抬，抬了又抬，这时，兄弟二人急忙把头趴在桌面上，侧着脸往上看，看见了树仁的左手食指伸进在茶杯里面。原来，是左手的食指与右手的手掌把茶杯给夹了起来。二人笑了，树仁见露了底也笑了，一家人全笑了，笑的是那么的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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